听完齐薇的讲述,齐岳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原来家主齐啸云逼迫自己入赘,妹妹前去劝阻,却遭到齐啸云和齐浩一通臭骂。
再加上妹妹将她的淬体丹,偷偷送给自己的事情,被齐啸云得知后,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,娇柔的身体立刻吐血,被扇飞倒地!
“狗贼,敢打我妹妹!”
齐岳顿时心头火起,目光涌动杀机。
“妹妹,你放心,只要有我在,今后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。”齐岳沉声道。
“不!齐岳哥哥,千万不要冲动!你不是他们的对手。”齐薇急忙开口,她很清楚兄长为了维护自己,什么祸都敢闯!
正因为如此,她更不希望齐岳有性命之危。
此刻,门外忽然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,充斥着喜气洋洋的氛围,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。
“齐岳哥哥,是苏家的迎亲队伍到了,让小妹来为你更衣吧。”
齐薇叹了口气,打开木柜,取出一副鲜红的长褂,胸前挂着一颗硕大的红花,肩头处缝制一个醒目的“苏”字。
“新郎红袍吗?果然是赘婿,连衣袍上都要铭刻苏家的烙印,犹如囚服一般,真是讽刺啊。”
齐岳没有穿戴,淡淡的瞥了一眼道:“带上它,我们走。”
二人离开房间,缓缓步入齐府大院。此刻正值初冬季节,寒风乍起,地面遍布积雪。
庭院内人满为患,鼓乐手站列有序,还有不少城内其他家族成员,来这里看热闹。
齐府下人们则是准备好嫁妆,刻意营造欢喜的氛围,全部都是牵强附会的假笑。
齐岳一路上引来众人议论纷纷,指指点点。
“他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?这是不给苏家面子啊,不知道今天是成婚之日吗?”
“嘿嘿,这小白脸被苏家包养,只要没有羞耻心,这辈子光靠吃软饭,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。”
“不过齐啸云脸皮也是够厚,这小白脸曾经好歹也是一方城主,居然被逼入赘,还要上喜车被迎娶,简直就是耻辱啊!”
“我可听说那苏家之女妖艳绝伦,貌似修炼某种采补邪术,所有嫁过去的赘婿都会被慢慢榨干身体,气绝身亡,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,齐府衰落已成定局,齐家只能依赖苏家这座靠山联姻。再说这小子已经沦为武道废物,再怎么不服又如何?他必须得认命!”
对于这些犬吠之声,齐岳充耳不闻。
来到庭院,家族上下,包括苏家的迎亲队伍已经等候多时,周围则是人山人海。
齐府主要成员都在院中站立有序,为首一名中年男子留着八字胡须,双眼狭长,眼角翘起,正是家主齐啸云。
而在他身后,一名少年身穿锦衣貂裘,神态轻佻,一副桀骜不驯的嘴脸。正是齐啸云之子,齐浩。
见到齐岳走进庭院,齐浩顿时瞪大双眼,一脸的难以置信。
“怎么可能?我这弟弟竟然没死!我可是亲手在汤药中投毒,让刘三小心送去,莫非他发现了什么,没有喝药?”齐浩心中惊疑不定。
这时他突然发现齐岳也在看着他,目光犀利,与他四目相对。
齐浩顿时吓得一哆嗦,目光连连闪躲。
“全都给我停止奏乐!”
齐啸云身旁一名男子浓妆艳抹,肌肤白皙,一身雪白貂裘,颇有几分女流姿色。此刻尖声开口,一脸怨怒。
齐啸云连忙恭敬道:“苏徐坤大人,这是为何?今日乃是两家大喜之日,何事因此不悦?”
苏徐坤瞪了一眼齐岳道:“哼,你们齐家好大的威风啊!在下身为苏家执事,奉命前来迎亲,那是看得起你们!这小畜牲好大的身架,竟然敢不穿戴婚服,是在看不起我苏家吗?不要忘了,当初是你主动求我们苏家联姻的!”
齐啸云顿时心头一颤。
齐家势弱,就算他当上城主,也不可能坐稳这个位置,还有不少家族虎视眈眈。
南霖城是座人口大城,这些年在齐啸风的治理下更加繁华富庶,城主之位权力极大,油水丰厚,谁都想狠捞一笔。
齐啸云深知实力才是王道,所以他将目光瞄准了云岚城苏家。苏家底蕴雄厚,在整个雪夜国都是排上前三的世家豪族。
而苏家也愿意同齐府联姻,扩大势力范围。
齐家得到苏家庇佑,苏家以齐岳为人质,作为交易筹码,两家绑在一起,相互帮助,又相互利用。
只是迎娶和入赘完全是天壤之别!
入赘苏家,就代表镇南王府向苏家效忠,甘愿臣服,堂堂王府屈尊一个家族,简直就是奇耻大辱。
但齐啸云毫不在乎,只要得到苏家支持,他就能坐稳城主大位。
因此他想方设法奉承苏家,得罪谁也不敢得罪苏家的人,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执事。
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,但却不能暴露。
“苏大人息怒,礼仪疏忽之处,实在是在下的错。”齐啸云连忙赔礼。
“忤逆畜牲,还不赶快穿上婚服,向徐坤大人跪下赔罪!”齐啸云转而怒视齐岳,沉声喝道。
齐岳仍然不为所动,目光冰冷,像是在看着死人一般。
见齐岳当着这么多人不给他脸面,要坏他好事,齐啸云拍案而起,怒斥道:“混账东西!你何德何能入赘苏家,这是多大的造化!你大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齐家着想!我可是齐家家主,难道你想造反不成?”
“废物东西,今天这门婚事你成也得成,不成也得成,由不得你!”
说完,齐啸云周身涌动劲气,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,直逼齐岳。
“齐岳哥哥……你快走!”齐薇紧张的拽住齐岳的衣袖,哭声道。
附近,齐家一干执事则是站了起来,开口呵斥。
“齐岳,不要不懂规矩,快快服从,现在是大喜之日,莫要坏了大家的兴致。”
“齐岳,快向苏徐坤大人磕头赔罪,乞求他的原谅,不要不知好歹。”
“齐岳,难道你想让我齐家颜面尽失,非要闹得不可开交,害我齐家背信弃义,受人唾骂,毁掉名誉吗?”
耳边传来一连串的声音犹如放屁,齐岳置若罔闻。
这些人地位很低,品行卑劣,都是齐啸云一手提拔起来的谄媚之徒,甘心成为他的走狗,自然会为他说话。
齐家二长老,齐岳的三叔齐啸林来到身边,低声道:“岳儿,我堂堂镇南王府竟要入赘苏家,简直是奇耻大辱!兄长已经变得丧心病狂。但现在人多眼杂,我们明面上难以动手。岳儿,你现在唯有隐忍,待到他们将你接出城外,我会带人在半路下手,将你解救回来。”
齐岳的姑姑齐啸雨眉头紧皱:“岳儿,你要沉住气,现在切不可冲动,我和你三叔还有族人们,都不会抛下你不管,你和二哥永远是我齐府的骄傲。”
齐岳环顾四周,发现齐家一干年轻子弟,诸如齐渊、齐飞、齐虎等堂弟,都是一副隐忍不发,咬牙攥拳的模样。
他的心中泛起一道暖流,看来天无绝人之路,镇南王府族人骨气尚在,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但是齐岳并没打算隐忍。
齐府遭此侮辱,凭什么要忍气吞声?
齐岳眸绽冷光,看向齐啸云,双手负于身后,在众目睽睽之下,淡漠开口。
“无耻狗贼,我齐岳乃是帝国钦命南霖城主,朝廷命官,谁给你的勇气,敢对我指手画脚?”
“齐府永远是父王的齐府,又是谁给你的权力,敢自作主张与外族联姻,操控齐府的命运?”
众人一片哗然,惊愕的注视齐岳。
这还是他们印象中那个软弱可欺,沦为废人的笑柄吗?
毫无预兆被骂得狗血喷头,齐啸云不知所措,顿时气急败坏,语塞道:“你……竖子尔敢……”
“住口!给我闭嘴!这有你说话的份吗!”
齐岳厉声喝止,移步踏出,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凌厉气势,抬手指向齐啸云呵斥!
“眼下父王遭人陷害,你这个家主不想办法营救父王,反而为了一己私欲低三下四奉承苏家,宛如苏家犬子!这般奴颜下作的嘴脸,和你相比,便是家狗也要逊色万分!”
“齐家名誉就要毁在你的手上!父王在时英明神武,齐府何曾有过像你这等卑躬屈膝、低贱跪.舔、以此为荣的奴才!身为齐府的叛徒和败类,你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?”
“而你,又算什么东西?敢这么和我讲话!”
齐岳的声音铿锵有力,回荡八方,传遍每个人的耳中,犹如苍龙蹈海,掀起一片惊涛骇浪。